金灿荣教授答记者问：武汉抗“疫”暴露了哪些问题？|2020-02-05
政委工作室：金老师，您一向是对我们国家的治理能力和未来是很有信心的。很多网友在问，这次我们除了要有信心之外，还暴露了哪些问题？您能否谈谈这次武汉战“疫”中，政府的治理能力和民众的心态是否成熟等等方面的问题？金灿荣：现在大家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，这一次新冠肺炎的爆发，主因应该还是自然原因。这个病毒很狡猾，它潜伏期相对较长，而且主要是症状不明显，不像别的病症上来就发
政委工作室：金老师，您一向是对我们国家的治理能力和未来是很有信心的。很多网友在问，这次我们除了要有信心之外，还暴露了哪些问题？您能否谈谈这次武汉战“疫”中，政府的治理能力和民众的心态是否成熟等等方面的问题？金灿荣：现在大家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，这一次新冠肺炎的爆发，主因应该还是自然原因。这个病毒很狡猾，它潜伏期相对较长，而且主要是症状不明显，不像别的病症上来就发烧很容易看出来。它潜伏期长，还有就是它会出现无症状病例，带菌者他自己都不知道，他也确实没有症状，但是它是有菌的，然后他就带给别人。这一次的情况，第一我们必须承认它情况比较特殊，它跟SARS、中东呼吸综合症、H1N1都不一样。所以这个事件本身它也有点蹊跷，有点独特之处，比较难预防。再一个是不是我们在治理上，可能还是有点问题，对病情的观察还不是很仔细，肯定有一些关键环节上的判断失误。可能现在还不太好归于哪一家，前一段时间大家批评武汉市政府、湖北省政府比较多，现在大家知道了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，因为这种公共卫生问题其实不归他们来判断，而且像封城这么大的决定，他们也没有权利去做，所以原来我们对他的要求实际上是超出他的能力的。然后现在大家就开始说一些学者是他们对问题的判断错了。但不管什么原因，还是反映出，我们对这种公共卫生问题的预警机制还存在着很多缺陷。这个方面要加强投入，或者加以改进。我注意到郑永年先生说他观察到今天中国就应对危机的能力非常强，但预防危机的能力不够好。我觉得他讲的挺到位的，所以这一块我们也应该加强，在危机的早期就早发现，这里面可能包括媒体更加公开一些、政府行为透明一些、学者和实务部门的合作更好一些，这几个方向都可以去做工作。再一个暴露的问题，是不是有一部分地方干部的素质应该是比较差的，地方干部现在大部分应该讲都是非常优秀，而且工作很努力，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。确实有一部分地方干部的可能素质比较差，应对起来手忙脚乱，留下了很多漏洞，我觉得这也算是暴露的一个问题。那么以后我们改进选择这几个方向。第一是我们整个公共卫生的体制，除了应对还需要加强预防，要预为之谋，要把问题解决在初期。第二是加强地方干部的素质。干部任用、干部培训、干部锻炼方面要改进。第三是学界要和现实多交流。我就非常支持科学院最近来的一个倡议，把学术成果写在中华大地上，写在反疫情的第一线，而不是重点放在英文核心刊物上发文章。因为这些都是现在可以做的几个结论，多的结论以后再说，因为这个事情还在发展，现在不能说太多结论。政委工作室：我们注意到有一些地方，城市里的社区是严阵以待，农村很多都采取了一些非常硬核的措施，比如说封村、封路，甚至封门封户这种的现象，您是否会觉得有点“矫枉过正”了？金灿荣：好像公安部发言人已经说了，用封路的办法来应对疫情是违法的。公安部要开始整理了，事实上好像有一些村已经在公安部协调之下撤了。因为一封路，有时候救灾物资、救急车都过不了了，那不是害人了吗？所以我觉得地方政府包括村民保护自己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，但是行为一定要合法。还有北京有些小区，不让外地租户进入，现在也是有问题。昨天北京市政府也已经出来说了，如果体温正常，就得让人家进入小区，如果体温发现有问题，那就要隔离了。有些地方采取过激手段，在这个状态之下，心情可以理解，但是做法必须合理合法。特别是要合法，违反法律的事不能做。政委工作室：台湾的王孟源现在在美国，他说如果欧美政府能做到这样高度的组织和动员的话，他们大概要写书拍电影吹几十年了。金灿荣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，对一个千万级的城市进行封城，然后保持它正常运转，确实是能力比较罕见的。所以他认为我们表现出这种能力应该是很难得的。这可能是事后多少年的总结，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太好自我表扬，因为现在我们国内的公众基本上都在气头上，左右两派都在气头上。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疫情控制住，这样可以减少国际影响。WHO也同意了，三个月以后再开会，再确定时间。如果疫情结束得非常早、非常好，我估计开会时间还会提前，国际影响会少一点，因为下一次开会疫情都已经结束了，美国或者澳大利亚再搞封锁，就没有法律前提了。另外经济影响也是看疫情，如果疫情能在10天左右结束，实际上对经济影响就比较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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