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卧室晒太阳,听鸟儿歌唱。
拿起电话-有新的数字吗?罗伯特·科赫疾控中心怎么说?约翰·霍普金斯怎么说?卫报怎么说?每日镜报怎么说?法兰克福汇报怎么说?今天有多少新增病人?有多少人死亡?
在柏林散步差不多快三十年了 ,伴随着这座城市的起伏,波动,盛衰。
最近的一些年,它只是在上升,一路飙升,尤其是房地产价格。我不是很久就算着要跌吗?我期待如此?期待廉价航空公司停飞?虽然我自己并不太愿意坐,也没坐几回。
我想现在,如果柏林所有民宿公寓都重又成为出租公寓,我会感到不高兴吗?如果房地产泡沫破灭,不再有豪华游轮,难道我不感到高兴?
我梦想唐纳德·特朗普会被病毒击垮,乔·拜登和伯尼·桑德斯也如此。伊丽莎白·沃伦成为总统——但这也只是个梦。
我这样一个免疫力缺乏而且不再年轻了的男人想不被感染,此时我戴着手套。昨天送来了消毒剂包裹的快递员,今天正送来乳胶手套。
我现在出去时会用它。也许不会,也许根本就不出去。至此建立新的内在世界。我在房间里走路,转圈,溜达。我可以清理掉儿童房,女儿去年已经搬出去了,她的房间现在当洗衣、熨衣间。我很乐意熨衣服,而今可以花很多时间了。
之后我还是出去了,步行到逊豪斯大街上的日用品超市:这里有卫生纸,根本不会售罄,只是品种不齐全了。我买了四层的,有点奢侈——但谁知道呢,也许这是我买的最后一包。
卫生纸的追求表现出德国人的屁股特质,但就屁股卫生而言,德国算是一个相当不发达的国家。芬兰,土耳其和日本的厕所,可以向相关区域喷水,这都远胜一筹。
来自意大利的恐怖信息接踵而至。我原本这星期要在威尼斯度过的,此时看来,像是个笑话,尽管我上周才最终取消了邀请。
如果真要发明隔离城市,那儿难道不是最好的隔离地吗?
伊洛娜,威尼斯的一位钢琴老师,在她新近的居家隔离中给我写信说,她已经三个星期没有离开公寓了。没有学生来了,音乐学校也关闭了。她说,她从阳台上拍摄城市,威尼斯如此空旷,仿佛所有人都已经死了。
意大利一如既往领先于我们。
傍晚,我看了一场在巴黎举行的无观众的、被称为幽灵赛的足球比赛,多特蒙德队在冠军联赛中输给了巴黎圣日耳曼队,被淘汰了。可惜。我已经感觉到这场比赛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最后一场比赛。
也许明天还有欧洲联赛,然后就要结束了。在转播中,也不再有足球赛的感觉了,球场没有观众,球员们是跳舞的魂,我听到他们的呼喊声在空荡荡的场上回荡。球被脚踢起时的声音很响。
然后有消息传来,尤文图斯有球员被感染了。